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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露中】《你想跟我过日子吗》27

“砰！砰！”就像战场上突然有战士开了两枪一样，他们的负面情绪爆发了。车外，风裹着雪肆意地打在地面上，而车里充斥着一股火药味。即使坐在车里的两人是温暖的，不过总觉得哪里冷。

“没有！我从来就没产生过这种想法！”王耀立刻否认，“即使你现在没有对我这么好，我也不会这么想你。这种话太过分了。我从来没有跟赫斯塔发过诋毁你的信息，我相信你也没有和他抱怨过我！”

“那当然了！”

“很好，咱们至少信任彼此。你为什么要擅自主张替我做决定？我已经说了我要回国，现在我还得考虑一下要不要接受这个面试！”

“如果你真的想回国，这个面试也阻挡不了你！”伊万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，这不是把王耀往外推呢吗，“但是如果我不这样做，怎么留住你呢？你既然一心想直接回国，看来我也没有机会了。”

“我没有说这个面试不好的意思，查匹拉韦是多厉害的公司你我都知道。但是，假如我参加了面试却没被录用呢？这不是和我直接不参加面试结果一模一样吗？”王耀摊开手，他看了一眼伊万又把目光移开，“往好了说，假如我被录用了，我到了德国该怎么生活？吃什么？住在哪？我在实习的时候能得到多少工资？正式工资呢？这些你问过我吗，伊万？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？是，我当然想要好工作，但是你也不能就这样逼着我做选择！我和你不一样，我很需要钱！我没有这么高档的车可以开，也没有随意选择喜欢的东西的权利！”

伊万不知道说什么，他想的仅仅是“王耀能得到这么好的工作机会他一定很高兴”，没预料到他的考虑不周造成了麻烦：“我在慕尼黑有房子，你可以住在我那里。”

“哦，意思是我又要靠着别人！一直依赖你！”王耀气得手都在发抖，“这不就和从前一模一样了吗？伊万，我想自力更生！”

“但是这份工作能给你足够的薪水和经验，我也只是给你提供个住所，为什么不去？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一起解决啊？”

“如果我回国，我同样能有个稳定的工作！而且我也想回家了！伊万，德国不是我的家，我现在已经在国外了，也许经不起再折腾一次。”

伊万深呼吸，试图压制住自己的怒气，他太想告诉王耀“我爱你”了，结果每次都会出错。他好像来到一个复杂的路口，怎么走也不对。最后他说：“你为什么要顾虑这么多呢？试一试不好吗？”

“试一试？你说得倒轻松！”王耀的情绪一下子被吊了起来，声音也大了一倍，“伊万，我没有父母，现在的生活是我拼了命才赚出来的，我怎么敢拿着我仅有的东西去冒险呢？如果到了德国我就一定会跟你住在一起，那你能保证一直爱我吗？”

王耀把哭腔压下去，尽量不让声音颤抖：“你爱过那么多人，怎么会少我这一个呢？要是还出现比我更好的人，我怎么留住你？别说那些‘我只爱你一个’这种蠢话，我从来都不信！”

眼泪是不自觉流下来的，王耀挡不住，于是他擦了一下眼泪：“我们真的在一起后，发现不合适怎么办？你还会愿意花时间吗？如果咱们两个的观念不同，你还会爱我吗？我们到底能相爱多久？要是以后还有前男友来骚扰怎么办？”他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，“在异国他乡，如果你真的和我分手，我是在德国继续待着呢？还是直接回国？你倒不如现在就扔下我！”这句话是王耀喊出来的，伊万听的惊心动魄，“伊万，我没有别人了，只剩下你......！我不敢冒险......但是我也想跟你有稳定的生活......”

伊万不知道为什么也流了眼泪。他从没觉得王耀会这么缺乏安全感。他抽出几张纸巾想给王耀擦眼泪，但是被王耀躲开了：“别碰我！”王耀狠狠吸了一下鼻涕，“你刚才还吼我！你都没弄清情况！咱们都已经回不去了！如果没有这些破事，咱们还是朋友，我还能体面地跟你告别！”他哭到抽搐，最后解开安全带下车了。他站在马路边不管不顾地哭，心里破罐子破摔地想：今天要是被抓进警察局也得大闹一场。

伊万马上下车抱住他，王耀想推开却失败了——伊万时常健身，要比自己壮一倍。“你他妈给我滚蛋！别碰我！”王耀使劲打了他一下，丝毫没发现刚才的话是拿中文喊的，然后他又开始说俄语：“你去找别人吧，反正，反正我也要回国了......”

伊万把他搂得更紧，他把手盖在王耀头上以便帮他挡雪。“王耀。”伊万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舍，“我肯定要去德国的。”

王耀想擤鼻涕，但是伊万穿的衣服也太贵了。连哭都哭不痛快。他越想越委屈，所以眼泪掉的更凶了。

“王耀，我爱你，我到现在还爱你。我做过的所有事都是因为爱，可能它会让你感到不适，但是这是我爱的表现。我真的没考虑到那么多，对不起，我，我真的很抱歉......这次真的是我不好。我没成想你会这么生气。”伊万的另一只手捧着王耀的脸，他能感觉到王耀的眼泪流到自己的手腕附近，“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，你都是我唯一会爱一辈子的人。你可能觉得这是假话，但是我就是这么想的。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，我就单身一辈子，再也不与别人交往了。”

王耀不知道伊万还会说这种话。“你肯定也和你的前任说过。”他自暴自弃地说，“你肯定骗我。”“当然不是，哎，算了，随你怎么想。但是即使你以后会和我不认识的人相爱，结婚生子，我也会一直爱你，想着你，默默地祝福你。我不会抛弃你，也不会打扰你的幸福。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参加你的婚礼，对你的爱人说‘要对他好一点’，因为你在我这里受到的委屈，我没有办法再偿还了。”伊万的声音在颤抖，王耀的心也是，“我现在特别后悔我对你还不够好，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事还没做过......但是没有机会了......只要你记得还有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爱着你就好，如果你在你爱人那里受了委屈可以来找我，我永远会呵护你......现在我得离开你，但是我......”

伊万咳了一下，尽量保持声音的平稳：“如果你不和我走，咱们就做朋友吧，好吗？别不理我......”

天气太冷了，他们得赶紧找个地方待着，王耀想，最好是一个温暖舒适的地方，只有他们两个人。他把伊万紧紧抱住，心里还在摇摆不定。可是又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呢？他早已败下阵来。

王耀平静地说：“我跟你走吧。”

“什么？”伊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“真的吗？”他欣喜若狂地说：“你再说一遍，你不能骗我。”
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王耀的声音很轻，却也很坚定。他抽搐的频率慢下来了，心情也舒畅得多。如果人生勇敢的机会不多，他就消耗一次吧，因为他不能辜负自己爱的人，也不能辜负爱自己的人。人不能因为失败的结果而不去尝试，而且他尚且对两个人的未来充满信心。伊万已经做了很多了，他想，我也该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。“伊万，如果我最终没有被录用，我也......”

伊万已经松开他，振臂高喊了一句“万岁”。王耀想抓住他的手让他听自己说完，却不小心碰到了他手上的伤。伊万下意识地“嘶”了一下，王耀连忙关切地问他怎么了。

“我在医院打赫斯塔的时候，”他委屈地说，“手划破了。”

“为什么要打他啊？”王耀破涕为笑，剩下的那句话他不准备说了。

两个人又抱在一起。他们已经解开了所有误会，以后也有很多时间，长长久久地抱着。从早晨到夜晚，从冬季到春天，一生中还有许多时间等待他们去探索。

【TBC】